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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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么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。

他问陈良玉:“你什么时候跟江宁走得这么近了?”

陈良玉回禀道:“惠贤皇后娘娘与臣的母亲曾是莫逆之交,娘娘临终时公主年幼,娘娘曾把臣叫到近前,托臣多加照顾公主。此来太皇寺,一为还惠贤皇后娘娘临终之愿,二来,替亡母凭吊故友。”

惠贤皇后薨于宣元十七年春猎,昔日身边伺候的宫人由宫中六局重新调度,有的去了别处当值,有的放归出宫了。宫女太监的调遣都有名录册子可查,那年谁在惠贤皇后身前伺候并不难寻,找到当年的宫人一问便知陈良玉所言不虚。

听她一说,倒也是人之常情。

只是如此便好,可就怕还有旁的事。

幸而,谢渊着令陈良玉回宫议事时,她当即领命下山,并无表现出半点眷恋。

陈良玉心下可惜,没能亲手把糖糕摆在谢文珺的膳桌上等她醒来,更令她忧虑的是,谢文珺只怕还睡着,并不知谢渊身在太皇寺。谢渊既然尾随她出寺,永宁殿周遭大抵已尽是谢渊的人了。

陈良玉把糖糕交给黛青,嘱了两句让卜娉儿和林寅睡醒之后回侯府,便转身沿着山道往下走。

行至此时,陈良玉才抬头朝半山腰的山寺望了一眼,恰这时晨钟敲响,似从远山传来。

辰时了。

陈良玉挥剑挑断那拨人身上勒着的绳索,径自带人离开。

还没走出镇子,迎面一樵夫拉了辆堆满干柴的板车跑得满头大汗,嘴里喊着“让一让,让一让”。

木板车上的柴装得很满,左右都溢着,横占大半条道,路人赶忙避让免得让延伸出来的枯枝划了。

陈良玉勒着马缰往路边让了让。

拉柴的板车从身旁擦过去,枝丫差点勾了陈良玉的衣裳下摆。

柴火垛后面蜷着一个人,像一具死尸,绳子拦腰捆了两圈固定在板车尾的木桩上。

浸着血渍的八卦幡刺痛了陈良玉的眼目。

随侍当即拦停樵夫,“车上的人怎么回事?”

樵夫是个矮壮实,肤色黢黑,一见穿官袍的,以为自己惹上了官司,慌里慌张解释:“不是我杀的,不是我杀的。这老道士眼瞎看不见,还非要上山,这不今儿从山上摔下来摔死了。我上山砍柴看见他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,我是瞧着他没儿没女的可怜,顺道拉回来了,想着裹张草席埋了,也别在山里喂狼。”

陈良玉下马,瞧了眼老道士的伤势,按着肋骨、四肢摸了摸,身上皮肉尽是摔伤,四肢多处骨头断裂。是从高处跌落摔死的无疑。

乍一想,瞎眼的老道士失足落崖很合理,老道士眼睛看不见,一脚踏空便魂命归西了。可这老道士分明是装瞎,在太皇寺山上山下混迹多年,今早在谢渊面前犯了言忌,午时就殒了命,很难令人相信老道士的死是一场意外。

她又认为谢渊不会气度狭小至此。

可难保不会是今早随从在谢渊身后的几个禁军其中的谁做下的。谢渊这两年愈发忌讳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宣元帝与柔嘉公主的痴症。他是帝王,这样脏手的事情臣僚不会叫他亲自染指,甚至用不着发号施令,便有人抢着去清除有碍观瞻的东西。

禁军小旗在不远处的茶摊歇脚,见这里有状况,忙带着两个弟兄赶过来,“大将军,可要查死因?”

陈良玉将八卦幡盖在老道士面上。

无论事实是否如她猜测那般,去查死因都只会触怒圣意,结果如何,这一查皆是意味着对谢渊的质疑,无非是再搭小旗一条命进去。

陈良玉道:“不必了。”

她摸出几两碎银,放在樵夫的板车上,“买口棺材,好好地,把人葬了。”

樵夫收了碎银,应承道:“小人一定照办。”

陈良玉胸口一阵绞痛,扶着尾桩缓了口气,才直起腰,上马准备离开这座太皇寺山脚下的小镇。

樵夫架起板车,长叹一声,使把力,车轮又开始朝前晃动。樵夫喟叹道:“人呐,一辈子忙忙碌碌,临了临了,也就求一个入土为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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